面不改色地把郑大交给了早就候着的龟公，送往后院九娘房里去。
双眼一点点湿润起来。
九娘像条八爪鱼一样，盘在书生身上，眼里倒映着粉红色的烛火，满是麻木，没有了光。
就算碰上一些喜欢熟女的客人，非老鸨陪睡不可，老鸨也得掂量一番。
被薄幸之人始乱终弃何其之多？
孤独病死柴房之中，被扔进井里，被乱棍打死，被沉泥塘……
只有发生老鸨身后靠山都压不住的情况，老鸨才会奉献自己，好好伺候惹不起的客人。
郑大抖了抖身体，很是满意自己的战果，无比欢愉。
“父亲，再见。”
青楼女子尤其如此。
身为平康坊一曲里最为普通、最为底层的娼妓，九娘就算豁出命去，每晚接六个客人，也要攒上十年。
泪水渐渐堆积。
故而，郑大再怎么恼羞成怒，也不敢强迫九娘，更不敢把气撒在九娘身上，只能悻悻地起身，胡乱穿好衣服，夺门而出。
已经麻木，但不够麻木的心一揪一揪地疼了起来。
自沦落青楼以来，每天入夜以后，九娘便没得休息，必须一个接一个地伺候客人，承受苦难。
龟公一直保持低头弯腰的姿势，看也不看九娘一眼，退出房间，顺手把门关上。
关好百宝箱，九娘忽地又拉开了最后一层。
“九娘，金哥儿来看你了。”
九娘拿着巴掌大的纸，转身，走到粉红蜡烛前，呢喃低语，“再也不见。”
可是赎身钱，那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。
随意拢了件干净的红肚兜，九娘坐到梳妆台前，看着朦胧铜镜中的自己，眼中无光。
“呵……”
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
从九州世界的夜晚，飘到了黎明时分。
九娘不认为可以。
汗珠，气味，甚至一些令九娘极为厌恶的东西都可以洗掉。
做好这一切，两名丫鬟退走。
吸了吸鼻子，九娘拉开梳妆台上百宝箱的最底层，将珍珠项链之类的首饰全部腾开，打开夹层，取出一张叠成巴掌大的纸来。
老鸨这时又用丝绢捂嘴轻笑，挑弄郑大，拉着郑大往里走去，“您这么龙精虎猛，我可遭不住，还是吃九娘去吧。”
终于飘到了一个不是目的地，但与目的地相关的地方。
咚，咚，咚……
“好嘞，大爷。”
长久以前的苦痛，幼时的幸福，与父亲失散后的厄难，身不由己的窒息，极为复杂的情感在这一刻突然爆发，悉数涌进九娘脑海。
死在九娘自己手里。
九娘双手捂着肚子，躬身蜷曲，嘴巴张得老大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片刻后方才继续活动。
右手轻轻抚摸着画像上中年男子的眉眼，九娘低声呢喃自语：“父亲。”
郑大左臂用力蹭了蹭，抬起右手，轻轻拍打惩罚了一下邪恶，正色说道：“别叫我郑爷，叫我大爷。”
“来嘛，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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